惊,瞪大了双眼。
靖海公则嘿嘿笑了起来,俯身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年轻人,肆无忌惮地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表情就好似一只在戏弄自己猎物的猫:
“念在叔侄一场,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当年你父王患上的所谓疯症,其实是我暗中用咒术造成的。而他和你在寿成宫中单独相处,也是由我特意安排的。只是没有想到,本打算借他之手杀了你,他却不惜牺牲自己来保护儿子!莫非这便是世人口中所说的父爱?当真可悲,不,简直是可笑!”
一直以来,少年都以为王叔虽伙同祁子修设计陷害了父亲,但祁和胤却是因为自己擅自潜入宫中,才会疯症发作而薨的。然而此时,他却听见对方亲口承认,父亲竟是因为受了咒术蛊惑而患上的疯病,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突然上下翻涌起来。
祁守愚也不打算继续多说废话,高高举起手中的陨铁重刀,便用尽浑身力气朝侄儿的天灵盖上直击了下去!
未曾想,原本已经无力反抗的祁子隐,忽然不知又从哪里迸发出了力气。只见其用双手抓住了叔父踩在自己胸前的那只脚,随即用力一掀,竟是令对方失去平衡,仰面朝天倒将下去。
“子隐我来助你!”
与此同时,赶来的大小战船也已将二人立身的巡舸死死围住。冷迦芸远远便瞧见祁子隐手中连一件防身的兵器都没有,当即下令舰上弓弩手弯弓搭箭,自己也抽出了那条藏于腰间的软剑欲来相助,却是被白衣少年高声喝止了:
“你们都别出手!这是祁氏的家事,只能由我祁氏后人自行解决!”
倒地的祁守愚就地一滚,爬起身还想继续攻上前来,却忽地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伸手朝自己的脖子上摸去,转而又抬头朝方才自己立身的地方看去,满面惊惶。
白衣少年缓缓自地上拾起了一枚黑晶挂坠——正是方才从对方颈上掉落下来的。只见其通体呈水滴形状,被镶嵌在一圈纯银的边框中,就好似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东西怎会同当年我打算买来送给甯月海妖泪有些相似?莫非——它正是某种用来做法的法器?!”
白衣少年心下一凛,当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祁守愚对此并没有否认,而是恶狠狠地扑将上来,伸手便要夺:
“快将石头给寡人——”
“王叔方才已经对我起了杀心,难道现在将石头给你,你便会放我一条生路?”
祁子隐无比清楚,既然这件东西对叔父如此重要,那么自己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将其再交回到对方的手中。
想到这,他忽然高举起手中的挂坠,狠狠将其向脚下坚硬的甲板上摔去。祁守愚当即变了脸色,飞身扑来想要接住,却还是晚了一步。
黑晶落在硬木制成的甲板上,当场磕了个粉碎。自其中瞬间涌出了一道淡蓝色的光,就好似暗夜里的萤火一般,旋即很快便又消散于无形。
随着那挂坠的破碎,气急败坏的靖海公也变得极为痛苦起来。他踉跄着又朝着少年逼近了两步,却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双腿一软,当场跪倒在侄儿的面前,也根本提不起手中的竭沧,只能以双臂撑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而眼下,其手中那柄看起来历经沧桑,早已伤痕累累的陨铁重刀上,很快便现出了斑斑点点的大小裂痕,进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断作了数截。
“王叔,原来你一直用此物施咒催动身体,方能舞得动竭沧!”
“是又如何?成大业者为达目的,便需不择手段!”
“事到如今,你依然不肯认错么!”
祁子隐从地上拾起了仅剩半截残刃的陨铁重刀,反过来架在了叔父的后颈上。此刻他的眼中早已满溢着泪,抬起袖口擦了几次,却是怎么也擦不尽。
“寡人需认什么罪?如今举刀欲刺杀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