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事情想的出神了。穆氏也不打扰他,只静静地品着茶盏中的香茗,想着今年大儿子一家回京过年,要提前采买些什么。
“如京兆尹所说,这些匪寇在京郊活动已有两三年之久,可在此之前,他们并未犯过大案,就算是劫道,也不过是勒索些钱财便放人了事。这样一伙匪寇,无端地怎会忽然大开杀戒?甚至丧心病狂的灭了朝廷官员满门?”张光焱越想越觉得这几起案子背后一定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只是眼下苦于想不出答案。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原以为你做了太傅平日里能轻松些。如今倒好,你还费心破起案来了!”穆氏轻叹一口气,满面无奈。
“破案是刑部的事,我不过就是闲来无事瞎想罢了!”张光焱见妻子面色不虞,连忙殷勤的递过去一杯香茗。
“不喝了,一连喝了五六杯,我都快变成水葫芦了!”穆氏佯装恼怒地瞪他一眼,继续道:
“老大一家今年回京过年,我想着年后不如让他们夫妻把责儿留在京城,你看可好?”
“老大年纪不小了,如今膝下不过这么一个儿子,责儿的去留就由他们夫妻自己做主吧。”张光焱默了片刻,方才开口。
“老大媳妇身为嫡母,定是不好开口将责儿留在京中!可庶子整日在眼前晃荡着,谁心里高兴得起来?说起来老大媳妇嫁过来也有小三年了,可一直没个一儿半女的,我怎么能不着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提起大儿子夫妻,穆氏便满心无奈。
“你们妇人之间的事,我不好说什么。不如等他们夫妻回京你们再商量吧。”张光焱淡淡开口,话中的意思已是由着穆氏做主,自己不会插手了。
“嗯,也好。”穆氏点点头,心中细细盘算着该如何跟儿子儿媳商量这件事。
吴朝恒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文采学识方面自不必说。只不过他一入仕便被庆成帝放在了户科给事中这样重要的位置上,还给他赐了婚。就这样,吴朝恒从一介穷酸书生一夕之间摇身一变竟成了皇亲,身份地位上升之快令人咋舌,因此他背地里没少招人妒忌被人非议。好在吴朝恒这次剿匪的差事办的干净利索,总算堵住了不少人的嘴!
“吴晔。”吴朝恒应付完同僚们或虚情或假意的祝贺,下了衙回到府里,揉着发胀的眼眶,甚是疲累。
“大人!”
“明日一早,你去趟诚王府,将今日的赏赐的绸缎狐皮送去,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是。”吴晔顿了顿,开口问道:
“大人,您明日何不亲自送过去?”
吴朝恒闻言,揉捏眼眶的动作一顿,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我与昭华已经定亲,成亲之前不宜见面太多,以免惹人闲话。”
“是。”吴晔见他不愿多说,也不敢再问,只得悄声退下。
吴晔离开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吴朝恒一人,日暮西陲,屋子里一片昏暗,未点火盆的屋子里更是冷如冰窖。
吴朝恒独坐良久,似乎感受不到空气中的寒意,直到夜幕笼罩,屋子里一片漆黑,吴朝恒才重重叹一口气,起身离开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吴朝恒到底还是亲自将东西送去了诚王府。
“拜见王爷。”
“免礼,快坐!”诚王有段日子没见到吴朝恒,今日一见倍觉亲切。原是潜移默化间,诚王已经将吴朝恒看做了自己人。
“许久没登门来拜访王爷,还望王爷莫见怪朝恒。”吴朝恒落座后,先向诚王赔罪,接着道:
“昨日承蒙圣上厚爱,得了些赏赐,御赐之物朝恒不敢独享,便送了一些过来,请王爷笑纳。”
“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用不着这样客气!”诚王闻言心情大好,东西是其次,心意才最重要!
“朝恒不是客气,只是从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