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陪伴我们终生。”
灵希回正头,闭上双眼,脑中浮现出人影,心却安定下来。
沉寂半刻,她说。
“小酒匠,你说得对。没有谁能长长久久地相伴。”
晚饭之后,白柎子坐在房前的木阶上。灵希走过去躺下身,背对着将头侧枕在白柎子的腿上。
夜晚清凉,月色淡漠,桂花始未,丝丝花香萦绕。
“好孙儿,不如我给你说门亲事吧。感情之事,可以成亲之后慢慢培养的。”
“你又来了。软磨硬泡的伎俩不管用,便使这霸王硬上弓的招数了?”
她不说话,话语沉静,却难掩一丝伤感。白柎子也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
“你今日怎么了?”
“我今日去酒匠家中,见到了他先夫人的画像。不知酒匠抚摸了画中人多少次,先夫人的眉眼都已经磨平了。酒匠与夫人情深意笃,却只做了十年夫妻,不能朝朝暮暮,更不能相守白头。酒匠一个人活在世上,每日相思,看着让人心疼。可他说,人是一段一段相伴度过的,回忆美好,便能支撑着度过余生。我希望,你也能有这样一个人,能给你尽可能多的美好。你的一生,须臾几十年,很多事物眨眼便随风消逝了。人生在世,理应尽享欢愉,才不算枉走一遭。你说呢?”
白柎子轻抚她的青丝,心中明了,灵希是在害怕。
“不管余生还剩多少时日,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让你一个人。”
灵希轻笑出声,眼泪却缓缓落下来。
“傻子,石头!我跟你说婚事呢!你扯什么东南西北!”她知道,白柎子一向心细,对自己的情绪了如指掌。
她害怕孤寂,也害怕让自己身边的人同自己一样经历孤寂。她害怕白柎子孤老终生,害怕他不偿心愿便草草离去。
“我是傻子,是石头。你呢,又是什么?”白柎子看着灵希沉睡的容颜,一个人自言自语。抬头间,到处是月华,却没有一片属于他们两人。
第二日,灵希醒来,嗅到了空气中丝丝湿润的清味。昨夜深处,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激得到处飘着一股尘泥气味,混着青草木质甘香,让人分外舒适爽快。
灵希拉开房门,清晨扑面相拥,她不禁吸上几口大气。睁开眼,心间却是重重一击。
她冲出门外,扶起院门上瘫倒的人身,轻轻拍那人的脸。
“离明!离明!”
“你醒醒!离明!”
“灵希…”
离明悠悠半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拼上一句话,倒头又昏睡过去。
他发丝湿润粘腻,衣袍浸润,体温熨热衣衫,浮起丝丝热汽。灵希伸手探他额头,一片滚烫。
她将离明盘回自己卧室,堆到床上。心中也顾不得别的,上手便去剥离明的衣衫。只剩下内衫时,掏出两床厚被紧紧裹住他的身子。又去窝了一个暖壶,放进被中。
她拧干布巾更换离明额上的炙热的布巾,坐在床边静静守着。
这神仙怎么一茬接着一茬,没完没了了?
她坐在榻边,单手撑着头,昏昏欲睡。离明一个深吸重呼将她惊起。离明睁开眼,鼻音浓重。
“灵希…”
“你可是想喝水了?”说话间,她便想去端水。离明却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起身。
“灵希,你可知道情爱是什么?”
灵希定定看着离明,离明也定定看着她。她不知道离明要说些什么,也不开口回答。离明轻轻扯了扯嘴角,回正头,眼神空洞地望着房顶。
“我的真身是一只猛禽。尚未修炼时,所有人都怕我,躲我,说我会吃人。没有人愿意主动接近我,更没有人与我亲近。自己吃饭睡觉,自己游山逛水,自己对自己说话,自己为自己疗伤,我一个人熬度了近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