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尽头的白光如刀锋劈开黑暗，林鹿群踏着沥青蹄铁撞开锈蚀铁门。

韩小凤踉跄后退两步，检测仪玻璃渣混着冷汗从指缝坠落，在满地孔雀蓝纽扣间折射出扭曲的冷光。

"；都别动！"；李爷枯树皮似的手攥住猎枪，枪管在骆志松虎口擦出血痕。

老猎人羊皮袄领口随着喘息起伏，露出锁骨处三道暗紫色的旧疤，"；三十年前矿场撤离前，总工带我们埋了十二桶氰化钠——这白光和当年净化室泄露时一模一样！"；

骆志松耳后寒毛倒竖。

重生前在边境排雷的肌肉记忆苏醒，他单手卸下猎枪撞针揣进裤兜，余光瞥见吴哥的安全帽正在高频震颤。

岩壁凿痕与帽檐裂缝重叠的刹那，小枚草编蚱蜢突然从他衣袋挣出，沾着铅灰的草叶直指矿道顶部某处通风口。

"；辐射值超标二十倍！"；韩小凤扯下红头巾裹住炸裂的检测仪，表盘骷髅标志在她瞳孔烙出猩红印记，"；王伯快带乡亲们......"；

话音未断，吴哥的54式手枪已顶住骆志松太阳穴。

安全员制服第二颗铜纽扣崩开，露出内侧印着矿场徽标的暗袋："；姓骆的用妖术伪造数据！

这蚱蜢就是证据！"；枪口随嘶吼颤抖，震落的安全帽露出他右耳后崭新的缝合线——正是草叶拂过的位置。

小孙突然扑向岩壁，军用腕表投射的蓝光将矿道照得通明。

监控画面里，戴着防毒面具的矿场老板正往巨型反应釜倾倒酸液，紫黑色粘稠物顺着三十年前的排污管渗入岩缝。"；您看！

三岔河村的水井就在这条暗河下游！"；年轻猎户声音发颤，投影光斑扫过李爷锁骨旧疤时突然定住——那三道疤痕的间距，竟与监控中反应釜的输料管完全吻合。

骆志松喉结滚动。

重生后第一次，他闻到了与前世战友牺牲时相同的金属腥气。

当吴哥的食指扣向扳机，他忽然扯开棉袄露出贴身藏着的卫星图纸，浸透汗水的牛皮纸上，三条朱砂标记的水脉在矿道下方交汇成血色旋涡。

"；等酸液流到鹰嘴崖......"；王伯佝偻着背从破棉鞋底抽出账本，泛黄纸页间抖落的铅粉在蓝光中飞舞，"；五八年腊月初七，矿场用掺铅的镇痛剂害死十七个发热的矿工——"；枯指划过某页血手印，"；他们现在要把整座山变成毒棺材！"；

空气突然凝滞。

草编蚱蜢撞上吴哥枪管，孔雀蓝纽扣在岩壁投射出三枚光斑。

当第三枚光斑与监控画面里的酸液桶重合，安全员忽然调转枪口，子弹擦着矿场老板虚拟影像的太阳穴没入岩壁。

"；当年我爹的镇痛剂......"；吴哥撕开缝合线，溃烂的耳后伤口赫然露出铅灰色骨茬，"；是你们骗他签的生死契！"；他踹开反应釜操控台残骸，从排污管裂缝拽出半截生锈的镣铐。

三十年前的囚徒编号在蓝光中浮现，与账本某页的名单首行严丝合缝。

李爷突然剧烈咳嗽，羊皮袄渗出大团黑渍。

当啷一声，猎枪坠地的同时，老人撕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溃烂的皮肤："；当年总工给我的'；营养剂'；......"；紫黑色溃疡随喘息裂开，露出内里荧绿的结晶，"；原来和那些镇痛剂是......"；

凄厉鹿鸣骤然炸响。

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