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晾药架时,韩小凤鬓角的银簪突然发出蜂鸣。
她抬手扶簪的瞬间,看见骆志松军绿色袖口沾着的硫磺粉正簌簌掉落,在青石板上凝成细小的六芒星图案。
那些被晨光镀亮的粉尘仿佛带着温度,烫得她耳垂发红。
"当心火折子。"骆志松转身时,猎刀鞘上的铜铃铛突然卡住她辫梢的紫藤花。
两人呼吸同时凝滞,韩小凤闻到他衣领间混着岩茶与硝石的气息,恍惚想起半月前暴雨夜,这双手如何用止血带捆住她被野猪獠牙划破的裙角。
晒谷场东角的喧哗突然炸开。
刘猎户踹翻的竹筐滚到两人脚边,筐底残留的熊脂在硫磺粉上灼出焦痕。"凭啥城里来的照相佬能分两成?"
他的烟袋锅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不公"的篆体。
年轻成员腕表的蓝光扫过那些火星,冷笑声里带着电子杂音:"您老套的陷阱弄伤游客,赔的钱够买两头野猪。"
韩小凤感觉骆志松握笔的虎口骤然绷紧。
他脖颈的旧伤疤泛出电弧般的蓝光,晒谷场边缘二十三个铜铃铛突然同时转向西北方——那里是山神庙废墟的方向。
她袖中的绣绷突然滚落,银针在青石板上划出蜿蜒荧光,最终指向孙会计算盘上悬浮的某颗檀木珠。
"今夜巡山组多加三成补贴。"骆志松突然抓起韩小凤绣着云纹的帕子,蘸着硫磺粉在地图边缘写下算式。
他粗糙的指节擦过她掌心时,帕子上的紫灵芝突然渗出露珠,将那些数字染成淡金色。
暗处偷看的骆小妹突然跺脚,竹筐里的铜铃铛撞出类似呜咽的颤音。
暮色漫过晾药架时,韩小凤在晒参棚后抓住了骆志松的衣角。
他军用水壶里的岩茶已经凉透,掌心的北斗七星灼痕正在渗血。"别动。"她咬断绣线的声音带着颤,银针挑开他缠着兽皮的绷带。
那些混着硫磺粉的血珠滴在晒参的竹匾上,竟将二十年老山参的根须染成暗红色。
山风掠过晾药架的瞬间,骆志松突然反手握住她的腕子。
韩小凤看见他瞳孔里映着晒谷场的篝火,那些跳动的光点竟与他战术笔记里的矩阵模型重合。
她发间的银簪突然发烫,簪尾雕刻的鹿首正缓缓转向深山方向。"后天惊蛰..."她未尽的话语被夜风揉碎,骆志松指腹的老茧擦过她腕间跳动的血脉。
暗处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五个黑影蹲在晒参棚后的核桃树下,刘猎户的烟袋锅在夜色里明灭不定。"要我说就该把照相机的分红砍了。"
蹲着磨刀的老赵突然开口,刀刃在磨石上刮出的火花映亮他脸上的蜈蚣疤。
戴眼镜的孙会计儿子扶了扶镜框,镜片反光里闪过账本某页的荧光批注:"骆哥的算法确实漏算了设备折旧..."
韩小凤绣着暗纹的裙角扫过晒药架,二十三个铜铃铛突然在夜风里转向东南。
她看着骆志松走向山道的背影,军用水壶在他腰间晃出的声响,与当年侦察连紧急集合的哨音重叠。
暗河边的蛙鸣突然沉寂,对岸林子里闪过三道手电筒的冷光——那是三十里外李家庄的猎户。
当夜露水最重时,骆志松蹲在野猪拱翻的泥坑里。
他掌心的北斗七星灼痕正在吸收月光,战术笔记本里夹着的血书突然浮出荧光数字。
系在老核桃树上的铜铃铛突然自鸣,铃舌撞击出的竟是李家庄猎头特有的三长两短暗号。
晨雾漫过晒谷场时,韩小凤发现晾药架的紫灵芝全数倒伏。
她绣着星象图的帕子落在青石板上,被硫磺粉蚀出"七日"的魏碑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