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却见文书散乱砸下来,桩桩件件,将他钉死在罪恶柱上。
“腰斩。”
“臣知罪!臣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殿下!殿下救我!”
很快有禁卫军将人拉走,男人的嚎叫撕心裂肺,让人觉得痛快的同时,又难免脊背生寒。
裴闻钰拿帕子擦了擦手,问:“苏御史还有何要参?”
那人愣了一瞬,道:“臣,参李侍郎……贪赃枉法……”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午门早已被鲜血染红,杖毙的,斩首的,因忍不住求情被牵连的,大多是隐藏的太子一党。
日光曝晒着,却有无形的寒意从地里窜出,即便是刽子手,一双手都忍不住发颤。
早朝前尚有百余人,裴闻钰入殿不过一个时辰,殿内空了近三分之一。
百官人人自危,生怕被苏御史点名,下一个亡魂就是自己。
时间一长,就连苏御史本人,都心生惧意。
可裴闻钰仿若未见,面不改色地温声询问:“还有吗?”
苏御史“扑通”重重跪地,求饶地看向王爷,触及到对方神色莫辨的脸,又下意识低首,颤声:“没……没有了。”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裴闻钰终于道:“苏御史谏言有功,当赏。即日起,升御史大夫,位列御史台之长。”
说着,裴闻钰温和一笑:“还望苏御史继续为国效力,监察百官,尽职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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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有液体滴落在地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苏御史哑声:“谢王爷恩典……”
“救命啊大人。”小老虎寒意骤生,浑身的毛全部炸开,“裴闻钰好可怕。”
满朝太子党,竟然只杀得留下了苏御史一个。
这这这,这不是逼他死嘛?!
午夜梦回,都会被那些亡魂拖拽下地狱,不是疯就是癫。
虽然也是他们本事有问题吧,可在朝为官,又有几个禁得住查!
裴闻钰分明是在用人命和鲜血,威慑太子。
逼他下位。
狠!太狠了!系统胡须发抖。
时卿透过显示屏看向被架在皇位,脸色惨白的少年,一时没有接话。
他处心积虑,一步百算,就是为了让裴闻钰双手沾染的血少一些,不至于落得个冷血嗜杀的暴君之名。
毕竟以裴闻钰的能力,完全可以成为为人称赞的好皇帝。
可他却偏偏固执地,选了一条充满鲜血与杀戮的道。
他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恨。
时卿闭眼,心中仅存的迟疑也散了个干净。
“系统,隐匿身形。”
小老虎抬爪按下去,眼里燃烧着火光:“去吧!皮卡丘!”
回应他的是一巴掌拍在毛绒屁股上,啪叽响。
这边,太子忍无可忍地召出了宫廷禁卫军,喊着要定裴闻钰的罪,目无尊法,殿前杀生,严重侵犯了皇权,是对皇家的蔑视,对先帝的不尊。
可禁卫军半数都在裴闻钰的掌控之下,又当着满朝文武,迟迟不敢拿下摄政王。
两方僵持着,有纯臣看不下去,劝裴闻钰收敛,先帝遗旨,违抗者当以谋逆罪论处。
讲到动情处更是声泪泣下,道摄政王辜负了先帝的信任,陛下驾崩时,如此放心将重权交予他手,便是要他辅佐太子,如此作为,实在难看。
很快有人反驳,指出:“王爷只是在铲除朝堂的蠹虫,如何不是为国效力?”
那位老臣一噎。
不待他反驳,又有一人站出来,一看,赫然是藏在人群中当路人甲的顾谨言。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