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因为江凌茂的话,只是因为泪水堆积太久了,只需要一点点震慑就毫无保留地涌出了。
她也知道自己一下子说了这种足以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不过也试图去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的人生再早些遇到这个“贵人”,一切可能都会不一样了吧。
明明一直忍着的,从五年前目睹自己的妈妈杀人时就一直忍着,被抓去心理辅导也好,被而后收养自己的家庭欺侮也好,一直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甚至在看见那个狱长先生亲自带人来抓自己的时候,都完全没有哭出来。
咦……真奇怪啊,怎么突然就哭了呢?真不像样子,杀人犯的矜持都被抛到十万八千里外了啊。
“结果不还就是个孩子吗,”江凌茂叹了口气,心里也舒坦放松了,最后一点点的警惕意识也烟消云散,“好啦好啦,哭出来就好了。”他蹲下来,摸了摸白灵的脑袋。
白灵也试图找出一个自己会突然哭出来的原因,最后总结为一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依靠的东西,就算它比气球还脆弱,也想要去试一试,想要被安慰,不奢求原谅,却希望能被理解。
她变本加厉地拉住了江凌茂的衣服,扯得很近,拽在手心里,在这时候的她看来这是人生中唯一的希望啊,不好好攥紧怎么行。
后来的一路上,她都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江凌茂后面,十八岁,江凌茂脑子里印着白灵现在的年纪,心想着这孩子的心理年纪怎么一会儿觉得你这个岁数大了不少,一会儿又少了许多呢。
“啊,对了,以后怎么称呼你呢?”或许是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所以才说起这个话题的吧,确实,叫白灵有点太生疏了。
“随意。”白灵哭完以后就彻底翻脸不认人了呢……要不是她眼框旁还是红红湿湿的,江凌茂觉得会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刚才铺在自己怀里哭了好久好久的那个人。
“你要不给我几个选项?”江凌茂一时间也不知道也不知该怎么用昵称称呼白灵,毕竟他的“起名废”还是挺严重的。
“随意,”白灵回答得十分铿锵有力,“你要愿意叫我杀人犯也行?”自己损自己真是百次不厌啊。她抬了抬眉,居然不像在开玩笑。
“你能不能别给我出误导选项……”江凌茂看着身后这位专爱嘲讽一下自己的人,“叫小白吧?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昵称了。”
“随意,”白灵语音语调还是和刚才一样,嘴上却不知什么时候就挂上了笑容,应该是因为觉得这个狱长先生挺搞笑的吧,跟那种高大严肃的形象半点不相符,“听起来像是在叫猫猫狗狗?”
“那换一个?”江凌茂也说不准,而且觉得小白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别换了,挺适合我。”不论是指猫还是指狗,都意外地有些相似呢,不过江凌茂应该没读懂这句话的深意吧。
“那……小白?”他小心翼翼地试问着白灵,生怕让她有什么不舒服的。
“在,”白灵短促地回答好了,嘴角也不再掩饰那个笑容了,大大方方露给了江凌茂看,“那我叫你什么?“
“吧。”
“是,江狱长。”白灵无视了江凌茂的建议,话一出这位狱长大人可是毛骨悚然啊,差点一下子就进入工作状态了。
“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江大人?“
“更离谱了还是前面一个吧。”江凌茂恐怕是这辈子都无法理解为什么白灵要用尊称来称呼自己了,不过虽然他听得别扭,白灵说得却挺顺溜,久而久之就听习惯了。
不久后的某一天——
“庄老板~我又把小白带来啦!”
“我差点以为你养猫了……”
事实证明白灵当时的吐槽正确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