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杨摆摆手,“我不过是个传话做事的,夫人执掌内外事十余年,向来奖罚分明宽严相济,幸得府里人人有分寸,当差尽职尽责,自是该奖则奖,兰老师坦然受之便是。”
一番话漂亮又有话外之音,兰蝶吐纳间换了两回气。
待小门关上,跟着春杨的小丫头忍不住赞叹:“总管,人真美啊!”
“是啊!”夫人几次称之为当世第一美人,自然是天赐尤物了,幸得是个识分寸的。
“还好在咱们府里当差。”小丫头亲昵地挽着春杨的胳膊往回走,“她能一直美,我们能一直看。”
可不是么,男人喜好折花碾作泥,人能一直守分寸在府里当差,极大可能远离草席裹身抛尸于野的命运。
以色侍人无子傍身,下场可想而知。
世上再无第二人如夫人般纯粹欣赏和挖掘她的舞曲才华——别人更多命令这些卑贱之人作出各式媚上的淫曲艳舞。
将军不见得喜欢人在府里——奈何妻女喜欢,便是引得属下神思迷离,也不曾为难。
说曹操曹操到,每日抱着女儿溜达一圈又一圈的高大男人出现在桥的另一头,春杨两人上前行礼,“将军。”
秦修远抱着刚醒过来有些含泪哭唧唧的女儿出来找鸟逗狗,见到春杨便歪歪手臂,“小四,这是谁啊?”
撇着嘴揉眼的小肉团,成套的小衣小裤小袜小帽,露出来的圆圆脸蛋和胖乎乎的小手,一看便是养得极好。
“春姨看看小四,可比小汤圆乖多了。”春杨像逗小汤圆般挤眉弄眼逗她,娃娃一双大眼睛看得稀奇,咯咯笑。
小女儿不哭了,亲爹开心,“抱小汤圆过来用饭,给小三洗澡又说要瞧小汤圆呢。”
小汤圆一洗澡就扒着小澡盆玩水,手脚“啪啪”打水,夫人说每次看着入水如上刀山的三少爷,总会忍不住想到如鱼得水的小汤圆,春杨笑着应是。
团圆夜,难得众人安康齐在,王氏带着十一过来,一家子人整整齐齐落座。
往年若不是老人分东西南北,便是男人出征在外,亦或人身体有恙,总不能满心喜悦迎接十五。月圆花好尚易,千金难求人圆。
今年两边老人俱在,妇人身子安康,长子长女康健成长,幼子幼女活泼可爱,秦修远对着十一都笑得如沐春风。
十一:……往亲娘靠了靠。
一对娃娃上了高脚凳,从帽到袜皆是成套的浅绿色,乍一看几乎一模一样:白白嫩嫩,虎头虎脑,浅色眸子亮晶晶,盯着满桌香飘四方的鸡鸭鱼牛猪,小手掌将胸前的小饭桌拍得梆梆响,“呀!”小胳膊够不着抓不到,就对着自己亲爹扬手一指,嘴里咕哝含糊,哈喇子顺流而下……
亲爹不从,捏着两人手指玩,气得娃娃拽紧小拳拳,咬着几颗小白牙,吼出来,“呀啊!……”哈喇子又是一滴。
多少有点语无伦次了。
桌子上有这两个活宝,大伙岂能不乐,全当下饭菜了。
一顿饭下来气氛好,吃得好,心情好。
后来春杨抱了小汤圆进来,三个差不多大小的娃娃相互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眼睛一个比一个忙碌,一个赛一个瞪得大……
汤圆的眼睛黑碌碌的,瞪得老大,望舒大乐,净了手过去抱一下小汤圆,秦修远见状起身在她旁边扶了一臂——妇人双臂本无缚鸡之力,以往能派上点用场的右臂还不如左臂……平时偶尔抱小三小四都是坐抱。
春杨放下心来,小汤圆如今十多斤了,在夫妻俩的怀里半点不怕生,伸手去抓望舒耳侧珠光莹润的东海珍珠耳饰,秦修远另一手伸了一指让她抓着,“小汤圆你也喜欢亮晶晶的小玩意?”
“修远,下我的手镯。”望舒对着人抬下巴逗她,小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