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羲与方沛林双双对视,郭羲喊道:“停车!” 随着方太儒所介荐之人下乡的这些日子,每一天都是风平浪静,是以,如今碰到有些怪异的事情两个人都有些兴奋。 郭羲走向那几位妇人,和善道:“诸位婶子,我是来这村子找远亲的,方才听闻你们说要涨租?这是怎么回事?” 最先开口抱怨的婶子道:“唉,说来其实这涨租也是应该的,前些年不是灾年吗?紧接着又是徭役,除了那郭家村稍微富裕些,其实我们都过得有些艰难。” 一旁的婶子接话道:“是啊,说起来虽然地主这一回涨的租金狠了些,但是前些年困难的时候,我们可是靠着他才没有过不下去。” “可不是,听闻有些村子管事的把衙门下发到村子的银子贪墨了大半,留给咱们小老百姓的只有一点点粥水,真是活不下去,这说起来咱们的地主还是好人啊。” 方沛林将马车里的糕点递给那些妇人。 这是为人之术,祖父教的。 又看了看郭羲,见他眉头紧锁,似是对婶子们的话已经上了心。 起初,他以为这刘家村的地主为了圈地而刻意涨租,如今看来倒是一个大好人了,至于妇人口中别的村子管事的贪墨。 那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地方乡绅与官衙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 就如同朝堂中高官与府城中的官员也是存在着不少的勾结,只为了饱足各自的酒囊。 只要上面没有下达命令,这些贪腐的案件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亦或者是有人上衙敲响门前鼓,才会处理一二。 “走吧。”方沛林看向郭羲。 二人上了马车,郭羲道:“你不觉得事情很是蹊跷吗?婶子口中的村子我们亦去过,却一无所获,是那些百姓不愿说,还是有人欺压着他们不让说。” 方沛林摇摇头道:“郭羲,我劝你这件事情不用太过于用心,他们敢贪,那是因为上面有人,上面的上面也有人,盘根错节,难以理清。” 祖父年轻的时候因为这些事情吃过亏,是以他们也对这些避之不及。 郭羲诧异道:“沛林,你下乡历练不也是想要为百姓谋利吗?怎么如今你倒是避而不谈。” 转而又道:“反正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等会便让刘举人带我去拜访那传闻中的刘地主,顺道探探这些事情的脉络到底是何?” …… 刘地主所在的宅子比之三年前要扩大不少,小妾也多了好几房,此时刘地主正处在小妾的屋中调情。 “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呀,难得那婆娘回了娘家,来,让我瞧瞧你的模样,似是比前几日多了几分憔悴,可真是让人欢喜。”刘地主捧着女子的脸就要亲上去。 “老爷!老爷!有人来了!”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打断了地主的动作。 刘地主不悦地望向小厮,一脚踢进小厮的心窝,“怎么,有何要紧事要现在说?” 小厮倒在地上,连忙又爬起,面上毫无意外,似是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跪在地上道:“县城上方太儒的孙子和隔壁郭家村的那位小娘子的弟弟来了,刘举人带着来的。” “什么!?”刘地主喊道,声音中多了几分撕裂,“快备好茶水,千万不要让人挑出我们的错来。” 说罢,挑起小妾的下巴,居高临下道:“等我回来。” 小妾的脸又白了几分。 郭羲二人随着刘举人的步子走进宅子,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这宅子,先前大姐退亲之时他未曾进来过。 一边走一边细细观察,此处宅子虽然装潢富裕,但也不夸张,十分符合地主的身份,毫无逾矩的地方。 宅子内的小厮丫鬟行色匆匆,身上的衣裳整洁,料子也是上好,看出来倒是不亏待下人。 只是这样宅心仁厚的人真的会虐待府中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