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端庄的主人姿态,非盛气凌人,又不失礼貌,更显随和。
说起来,她现在表面是沉着冷静,而心中却是忐忑不已。
包下这个留香园,也是熊阳凡为她打算怕她会积郁对身子不好,这才想要她能和别人一起说说话,散散心。
柳文欢想都没想,借机将帖子递去了施王府。
她很紧张。
年轻的施王爷她没见过,只听熊阳凡只字片语知道他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她怀疑那次见到带着面纱的姑娘就是万惊鸿,却又担心。万惊鸿是怎样和施王爷认识的,又是怎样从京城这个牢笼里逃出去的。
那时她与熊阳凡大婚,因着脱不开身,留意到她没来,也只是吩咐下人去打听询问。她很后悔,从那天起,浓浓的,沉重的悔意布满胸口,不停将她吞噬。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多留个心,她如此重要的日子,万惊鸿怎么可能会随便缺席?这不是她的自信,而是对万惊鸿的了解。
她试图说服万盛兰大人,她说的每句话都在理,她知道,就像她劝万盛兰一样,才是正确的。可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眼泪却从眼角渗出。
她错了,柳文欢想,她错了。
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万惊鸿,会温温柔柔地喊她“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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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劫后余生,从“或许还活着”的震惊与无措中转身,才捂着胸口,感受心脏的跳动,惊喜万分地发现这不是梦。
复杂的惊喜之后,随之伴来的是疑惑,还有难以形容的期待与犹豫。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柳文欢很喜欢这句诗,她一直觉得,能写出这句诗的人,必定是一个温柔的人。
而现在,这句诗还正是应了她的景。
万惊鸿是乡,也是她不敢问的人。
这种如被人用线拉扯的心情,过于被动。
柳文欢是不是看向大门,每次有人出现时,刚看到了衣裳或是绣鞋,她便心头一紧,见到不是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上前去与那人说些话。反反复复,焦灼着。
身旁丫鬟见她偶尔出神地望着门口,便问:“夫人,这是怎么了?是,门口有什么东西吗?”
柳文欢回神,收回视线,端起桌上的玉质茶杯:“没事。”
刚说完,门口又有了声响。
她下意识望去,端着茶杯的手,还落在空中,人却呆愣住了。
只见一个女子,身着黛紫色衣裳,轻巧的步子一抬,与衣裳同色的精致绣鞋一点,飘飘然的衣袖轻轻一摆,像风一样,进来了。
园中众人皆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和交谈,视线纷纷落了过来,面上都有些愣怔。
这女子围着面纱,只能瞧见她的双眼,和白皙的秀额。盘着发,头上没有其他多余的金银首饰来装扮,只有一枚素白玉簪点缀在发间。乌黑的头发,透白的玉簪,相互缠绕,明明是两个极简的颜色,却碰撞出别有风味来。与那双风轻云淡的眼神相配,在这园中淡妆浓抹打扮妖娆如花团锦簇的夫人和小姐中,更是有种“遗世独立”之感。
众人出神地望着来人,直到那人走了进来,在不知道谁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轻咳,这才勉强地笑笑,同身旁的人交谈议论来着是谁。
柳文欢作为主人,却愣愣地望着她,半悬着手中的茶杯。
身旁的丫鬟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放下茶杯那一刻,鼻尖一酸,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人与人的距离究竟有多远?是山重水复相距千里,还是柳暗花明近在眼前?
柳文欢由丫鬟扶着起身,在站起来望向那女子,与她对视,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她想,大概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