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真的在脸上显露出来,再者,他这样在战场经历了无数场厮杀的人,抽刀砍人,都没点波动的,又怎么会对什么事情真的难以置信。
不过......她有点忐忑,就像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对父母说自己的想法时,那种滋生暗长的期待。
她不行于色,却又十分紧张。
万惊鸿抬头看他,双颊还因方才透不过气而红扑扑的,看上起可爱极了。
她犹豫了一瞬,道:“我不喜欢小孩。”
施丹虞一顿,冷静了一些,静静听她继续说。
“我对小孩没有办法,可能不会和他相处,可能不会和他交谈玩耍。”她其实挺怕的,不是怕小孩子,小孩天真可爱,她怕的是自己,怕自己也变成和她父母一样,带笑的恶魔。
现代又遗传学,她了解不多,但旦旦遗传两个字,就足够让她望而却步了。上辈子她从未想过有谁会陪伴在她身边,会走近她的心里,会和她相伴一生,携手走遍大江南北。
她以前以为自己是出生在名叫孤单的星球,而现在她却不这么认为了。
有个男孩走遍遥远路途,贯穿疲惫,为她换来了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将她送到了为她戴上白玉耳坠的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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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其一生,原来这星球名叫等待。
她尝遍孤独,终于见到了曙光。
万惊鸿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看他,缓缓道:“以后,可能就要多麻烦你了。”
“什么......意思?”施丹虞看她。
万惊鸿低下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去牵他的手。他的手很大,手指很修长,食指内侧有一个圆状的疤痕,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可想而知是被尖锐的东西刺地有多深。
手心有点烫,她没有退缩,而是严丝缝合地收紧了一分。
“你还没有理解吗?”万惊鸿有点不敢看他:“刚刚那一番是......我的告白。”
她将自己的心拿出来,全盘托出,摆在他面前,告诉他:我经历了最糟糕的一切,我是如此糟糕的一个人,但遇见了你,我却企图想要拥有你。
直白又血淋淋。
施丹虞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此刻,他觉得世上无论多么美妙的诗句,都无法形容现在她的惊艳。
他毫不犹豫化被动为主动,牵起万惊鸿的手,稍微用力,把她拉了起来,环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
他靠在万惊鸿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却像跳动的脉搏一样:“再说一遍。”
万惊鸿哪里会真的再讲这些肉麻的话再说一次,她低着头,感受着交握的手变成了十指相缠,手心热热的,像是要渗出汗。
施丹虞轻轻挨着她的脸,嗅了一下,似有似无地轻声问:“喝醉了吗?”
扑鼻的酒香,想起方才她不停倒酒。不过他也是随意一问,刚刚见她从始至终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喝醉的迹象。他问,不过是求证,莫要叫她清醒过来,又忘了自己说的什么,将他又隔开在她化的城墙之外。
也想知道,她现在说的,是酒后冲动,还是......
他不想在她喝醉的时候,乘人之危。
喝醉?
万惊鸿轻笑一声,她至今还没醉过。她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用行动告诉他。
施丹虞唇角扬起:“你还未完全恢复。”
“所以呢?”
“所以......外面凉,有话,我们回房......慢慢说......”
万惊鸿在意识混沌中游离,眼前仿佛过往的画面在重播,最后定格在那个下雪的晚上,那个废弃的公园喷泉旁。
耳边想起了沉重又带着热气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