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艘舰船的影子。
然而令人心生疑惑的是,即便看见晔国舟师全速迫近,祁子隐麾下舰队却并未做出任何交战的准备,非但听不见此起彼伏的号令,甚至连船上的灯火也未见有几盏,只是在海中不疾不徐地前行着。
刚刚走马上任的指挥使却不敢再有半分犹豫,当即下令所有火砲展开了齐射。急促的号角声中,轰鸣的炮响震耳欲聋。于漫天硝烟与夺目的白光中,无数重达百斤的铁质弹丸呼啸而出,径直向对面舰只的各处要害射去。
然而,即便在如此致命的进攻下,祁子隐的舰队却依旧未能做出任何反应。更加令人感到不解的是,一轮齐射过后,射出的那些铁弹便好似被对方的船只悉数吞没了一般,踪迹全无。反观迎面驶来的先锋营中那二十余艘舰船,却是无一被击沉,甚至于中弹之后也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
“前舰后撤,后舰瞄准敌军桅杆,再射!”
指挥使回身看了眼身后一语不发的国主,却是再难抑制住心中的不安,忙又下令应对。可那些打着海鹘白鲸双旗的舰只,却已于眨眼间驶到距离晔国舟师不足半里的地方了!
以旗舰为首的晔国战船,再次将火砲中的铁弹尽数朝着对方倾泻而去。密集的雨点,在此起彼伏的火光中拉出了一道道金色的亮线。而这一次,祁子隐麾下那二十余艘舰,终于纷纷中弹,桅杆上高悬的主帆于重击之下断裂倾覆,坠入海中。甚至连下方原本完好的船体,也于一瞬间支离破碎,化作了大大小小难以分辨的残片,散落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上。
“速速派人去看,对面那些船上究竟藏着什么古怪!”
满脸骄纵的祁守愚也意识到了事有蹊跷,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快步走到船舷一侧,两只手死死握住栏杆上雕着的兽头,伸长了脖颈朝舰艏的方向看了过去。很快,几块凌乱破败的残骸便顺着海流漂至了其脚下旗舰的两侧。直至此时,晔国将士们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是敌军先锋的那些舰船,居然是数十只长仅两三丈的渔家小舟!
这些小舟,乃是晔国沿岸捕鱼人的最爱。其船虽然不大,却因左右两侧以支架搭起的浮木,而能在风浪之中保持良好的平稳。祁子隐则利用这一点,命人以竹篾、木条与布幔在舟上伪装出了庞大战舰的模样,竟是借着夜色与浓雾,成功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速速填弹,不可让对方再欺近半分!”
祁守愚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计,生怕那些小舟是对方进行火攻的载具,当即冲入了雨幕,喝令全舰再做填装。然而火砲装填起来颇为耗时,又岂是一时半刻能够准备妥当的。
迎面一个浪头打来,咸腥的海水涌上甲板,将人冲得难以保持平衡。矮胖的国主也不由得前摇后摆了起来。其麾下的舰队,更在这眨眼间彻底丧失了先发制人的优势。
“敌军,敌军主力出现了!”
伴随着右舷一名兵士的惊呼,旗舰上的众人纷纷扭头去看,却见数艘配有撞角的战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的侧方。先前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舰艏前的诱饵吸引了过去,完全未曾想到对方竟能够在如此恶劣的风暴中声东击西,准确地发起奇袭!
可即便如此,心中的妄自尊大与对侄儿的不屑,依然让祁守愚的决策发生了严重的偏差。他不顾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浇得湿透,一把便夺过了身旁指挥使手中的令旗,攒起浑身力气冲着舰上兵士下令道:
“敌人所以用此等奸猾招数,全因惧怕我们舰上威力强大的火器!他们如此冲上前来便是寻死!转向,转向!只须再完成一次齐射,便可将一众叛逆全歼于此!”
有些手足无措的兵士们终于在国主的怒吼声中各归其位,协力调转起硕大的舰身。但六十余艘的无朋战舰,又哪里能于短时间内全部转向完毕?就在祁守愚发号施令后不久,祁子隐的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