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说起了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往事，而到了这生命的尽头，她反倒多了几分剖析自己内心的勇敢。

可她是真没想到，被她找到的林毅的生魂，根本就不是林毅！

生气归生气，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天，她有很多的话，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和林毅说，现在，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同样有好多话想说。

林毅抓住碧霞，试图让她放弃。

“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既然这个世界注定要有牺牲者，这个牺牲者不必非得是林毅，也可以是她。

大天尊手掌抬起，金光化作的手掌，一下就抓住了林毅的斩妖剑，金光包裹之下，斩妖剑上的血气也受到了压制，开始慢慢消融。

碧霞贴着林毅道：“每个人都走在命运既定的轨迹上，或许，我和从你相识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有这样的命运了。”

地母天君在传承中已经留下了足够多的信息，林毅就算是获得了她的全部力量，也未必能打败大天尊。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却开始大倒酸水，说得林毅都鼻子发酸。

灵漪的伤在身体，她看到林毅的时候，身是痛的，心是甜的。

她知道迎接林毅的会是什么，但还是这么做了。

他们两个人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那个人就只能是林毅。

任林毅道法通天，也没办法停止碧霞的生命流逝。

哪怕日后她死了，死在林毅怀里的时候，她一直都是甜甜蜜蜜的。

如果两个人都能活着，那自然是最好的，她又何尝不想和林毅恩爱甜蜜。

大天尊被林毅的心剑术锁定，也感受到了一点压力，但不多。

当年灵漪死的时候，他无能为力，即便跑遍了天下，也寻不到她的魂灵。

林毅给她盖好被子，就当她是暂且睡了。

“你自己的爹，你自己照顾，你若是不听我的，以后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让他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

正因无知，她才被东方天帝拿捏住了。

而在星空之上，大天尊安坐在他的椅子上，优雅从容，一如往昔。

而如今，碧霞再次重蹈覆辙，林毅却不是全然没了办法。

碧霞笑嘻嘻的，似乎一点都不怕自己的父亲被林毅暴打。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同意也没用。”

大天尊很平静地道：“想杀我，回去救人。”

一半是演给别人看的，还有一半，却是她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坦言，自己入魔，是因为觉得灵漪抢了自己的东西，不愿意面对，又无法逃避。

削骨之痛，并非只有灵漪才能忍受。

说起来，她也算是个残忍的女人。

林毅眼神坚定，碧霞也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说以前的事了，转而说起她主政阴间的一些趣事。

“……”

“那时候，我心里就在想，如果哪天，你也能为我哭一哭就好了，如果你还为我落泪，那就说明你还是爱我的。”

碧霞任由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林毅，她看着林毅的侧脸，眼里有柔情，有怜惜。

世界将重新回归大天尊的掌控，而他们之前做的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收回我的心愿，你这样果然还是不好看。

“你想帮我我可以理解，但用这种方式的话，伱让我怎么能接受？”

“你不入轮回，我也可以战胜大天尊，你相信我。”

碧霞已经是在交代后事的语气，她在人世间放不下的，除了林毅，也就只有自己的父母了。

他的双眼，似乎有洞察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