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和马身上的最后一层防护也一点点地撕开,随后,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脖颈一口咬将下去。
声声垂死挣扎的惨叫声中,群狼舔舐着尚未停止流淌的新鲜血液,撕扯起依然微微抽动的温热筋肉,大快朵颐起来!
“下马,下马!随我一起列阵,务必保护好公主!”
元逖毕竟亲身经历过朔狄之乱,立刻命余下的甲士于驮着少女的乌宸四周,围起一片半圆形的军阵,竟是摆出了当年卫梁大破铁重山时所用的却月阵来!
却月阵本是为手持戈矛与巨盾的步兵创立的阵法。阵型中以三名甲士为一组,一人执弓,一人持盾,一人使矛,各组互为拱卫。进攻时,依靠一人多高的盾牌形成一道密若铁桶的弧形铁壁,远者射之、近者戮之,步步为营、稳步推进。若是不幸被冲散,也可龟缩成数个满月般的圆阵进行防御。
虽说眼下由骑兵使出此阵,无法发挥其威力的十分之一。然而铁重山手中虽无盾牌,但身上所着的铁甲却令他们成了难以被迅速攻破的铁乌龟。此时他们两人相互为盾,一人主攻,一人防御,居然也暂时阻住了驰狼的攻势。
无奈群狼数量实在太多,虽也被斩杀了不少,但剩下的嗜血野兽却依然踏着同类的尸体咆哮着冲上前来,反复将充当人盾的甲士们撞倒在地,又赶在主攻的甲士欺近前迅速退出了马刀的攻击范围。
而在同群狼的车轮战中,甲士们却迅速耗尽了体力。有人大意被从阵中拖将出去,登时便化作了无数血肉的碎片。随着人数的骤减,他们也再无法维持住阵型的严密,破绽屡出。
眼看却月阵已不能奏效,元逖意识到面对这些凶狠而狡猾的野兽,他们已经丧失了仅存的最后一点优势,只得高喝着让将炎同几名铁重山带着图娅朝身后一片嶙峋的峭壁旁退去。虽然这样一来彻底断绝了后路,却也能利用那片岩壁于自己身后竖起一道狼群难以包抄的屏障。他则打算在这里重整阵型,依托地势同群狼展开殊死一搏。
巨狼此刻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只消再继续攻上几轮,便可以将对面这支走投无路的人类军队彻底埋葬。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却听山坳里忽然响起了一声短促而嘹亮的唿哨。
哨音响起的同时,狼群竟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撕咬,有些茫然地立在原地。它们皱着鼻子,用黄中带绿的狼眼恶狠狠地盯着前方颓势尽显,完全不知所措的骑兵,似不愿就此离去。但很快又是一声哨音响起,驰狼方才夹起了尾巴,低吼着慢慢向后退去,迅速消失在了漫天风雪中。
“这些怪物果真是有人豢养在这里的,竟会听主人的指挥!”
军阵中的将炎浑身浴血,一把拨开身前的两名铁重山,提着沾满狼血的陌刀引颈朝哨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元逖却伸手便从背后一把拽住了他,喝道:
“狼群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先四处查看一下有几人活着!眼下我们根本不是那些野兽的对手,当务之急是尽快将公主送走,不能再继续逗留了!”
原本不可一世的铁重山们,如今只剩寥寥数人依然能够站起身来。许多人被驰狼生生扯下了半条腿或是一截手臂,倒在血泊中哀嚎着。更有甚者于方才的混战中被两头巨狼咬住头脚,拦腰撕成了两段。
然而在满地残肢与尸体中,却根本找不到任何驰狼的尸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狼群的这次进攻并非只为了单纯的杀戮,反倒更像是一次对自己的警告,警告他们不要擅自闯入这片未知的山坳。将炎忽然一个激灵,回过头冲正在安抚图娅的元逖问道:
“老将军今日是如何调动铁重山的?又为何这么快便寻到了我们?”
“这些铁重山皆是老臣向合罕借来的。你们从马厩盗马,老臣是跟着地上的脚印追上来的。不过在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