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每一日都是门庭若市,不论远近,总有人想和他们攀关系。有些人是不得不见的,还有一些人初月已然是能避就避了。
她也说到做到,请了齐铎去给月娘看病。
齐铎回来,告诉初月,其实月娘的情况一点儿都不乐观。
月娘的身体有许多隐疾,大约是早早就种下了的病根:她这些年并不怎么爱惜自己,又在早年刚生了初月之后就连夜奔波,受了寒凉,月子里的身体就没有照顾好,所以落下了病根。
如今她年纪也大了,而且这些年总是在外头奔波,劳心劳力之下终于在前两年垮了。
可即便是如此,她在嫁给了孙屠夫之后,也并不曾受到很好的将养。
所以如今她的身体里有着许多的疾病,不过是靠着一股气,在自己撑着自己。
一旦她撑不住的那一天,就会很快油尽灯枯,而如今……是距离那一天也不算远了的。
月娘曾对齐铎三番两次地表示,她想和孙屠夫和离。
然而孙屠夫却坚持称月娘挡住骗了她许多家财,这些年吃喝他的,是绝不可能将月娘给放走的。
于是在他们两个人相互拉扯之下,这一个炎热的夏天一到,月娘的身体就越发地顶不住了。
终究,还是谢司云主动对初月提起,毕竟月娘是初月的母亲,她没有几天了,还是将她接来谢府之中好生将养着,日后方才能不留什么遗憾。
于是初月只让小草去处理这件事:她们和月娘约法三章。将月娘接到谢府来,不是不可以。只是第一,月娘在写复制子红的身份,四太过招摇。虽然她是初月的母亲,可这些年她们都没有相认,此刻旁人若是不问,也希望月娘能低调些。
第二,月娘不可以将谢府当做自己的家:若非她如今身体如此,初月是万万不会将她接回来的。所以月娘也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太肆意妄为。
第三,月娘必须要和那孙屠夫断了关系,也就等于断了谢府的后顾之忧。孙屠夫既然不愿和离,那她就必须要答应他让他休妻。这样一来,事情解决,她方才能入了谢府的府门。
三点条件,原本月娘是死活也不愿意的。
可后来瞧着初月的心意是定死了的,若是再不愿意,她恐怕就要死在孙屠夫那又脏又臭的院子里了,她方才同意了。
月娘被接回府的那一日,京都倒是下了一场还算凉爽的小雨,将连日来的闷热给驱逐得一干二净了。
这一日初月和谢司云,却都没有在家: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经过他们和曾海棋连番在皇上面前进言,皇帝终于松了口,同意了不杀景立信。
其实一开始皇帝只是说想缓缓,后来却是因为看中曾海棋和如今的谢家,又让谢家在给宫中采办珍珠和叫啥的时候减了三分利,这才允了可以饶景立信的死罪。
可景立信从前那般大错特错,如今自然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了。
就如同他们所想的那般,皇帝赐了景立信流放。
然而流放的地方,却并不是如今已经越来越繁茂的珍珠村,反而是更加偏远的西北苦寒之地。
月娘进入谢府的日子,便是景立信的流放之日,初月和谢司云自然是要去送一送景立信的。
景立信他们这一干犯人,是从最不起眼的西门被送出去的。
如今谢家是什么地位,他们要送景立信,自然是没有人会拦着,那些送行的官差们甚至恨不得巴结他们呢!
虽然如此,谢司云还是在他们刚出城门的时候,给了那些官差一笔钱,让他们去一旁的茶肆吃口茶,而后才将景立信单独从队伍里带了出来。
在牢中的这些日子,因为有谢家和曾海棋的照拂,所以景立信倒是没有吃什么更多的苦头。
瞧着初月挺着已经有些行动不便的孕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