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的周围血污太多,所以她弄了一身恶心的血和泥,尚且还不自知。
初月到底是看不下去了,虽说那女孩子瞧着脏兮兮的,可却仍旧能看得出小小年纪便面容姣好,是个美人胚子。
于是初月扯了一把谢司云的衣袖,便径直地朝着那小女孩走了过去。
强忍着周围难闻的声音,亲自将那小女孩从泥巴和血污之中抱了起来,语气格外温柔些:“小丫头,可不能坐在这么脏的地方玩哦!去,寻个水盆来自己洗洗干净,可好?”
“好!”
那小丫头倒是也不怕生,给初月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来。
许是快要做母亲的人,初月的心里一下子便像是融化了一般,伸手用帕子给她擦了脸上的脏污。
那孙屠夫这才急急跑来,一把将那小女孩抱了起来,有些厌恶一般地扔去了一旁的水盆边上:“快些洗干净吧!别扰了贵客了。和你娘一样,真是个贱胚子!”
这人就这般重男轻女?
初月直起身,接过小草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而后才朝着里头继续走。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细细的哭声。
初月并不能确定,这是否是原主的娘亲:关于那女人的模样,初月其实也只是在父亲的画像上见到过罢了。
不过谢司云却是见过的,所以让他去认人就是了。
他们前脚刚踏进门槛,便听得后头孙屠夫大声对里头的女人道:“贵客来了,不许哭了!快些将家里头剩下的上好茶叶拿出来招待贵客,若是再哭一下,我打断你的腿!”
初月皱了眉,谢安却将那孙屠夫拦在了门外,又给了他一锭银子:“你就在外头候着吧,不必进门了。”
那孙屠夫是不高兴的,嘀咕了一句:“这究竟是我家还是你们家?”
却在看到谢安凌厉的延伸至后赶忙闭了嘴,后退一步:“你们请进,屋子里头有些乱,还望各位贵客谅解则个!”
初月进入了那又小又暗的房间里,适应了一会儿,才能看清房中的景象:小小破破的房子里,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两间房,一张床一个吃饭的桌子,便再无其他、
那桌子上也是油腻腻的,小草细心地给初月在椅子上垫了帕子,初月方才稍稍能坐下去。
从里头缓缓地走出来了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个还算是干净的茶壶,身上穿着粗布的衣衫。
她发丝凌乱,衣裳也像是刚刚才整理过的,低着头,只是从这走路姿势就看得出,她的心情很是颓然。
瞧着她走路虽然如此,但身材还算是曼妙,年龄瞧着也不像是太大的样子,初月的心里,忽而就变得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了!
那女人走到了他们跟前,初月方才看清她的模样,几乎在一瞬间就认定了她的身份:因为初月和这个女人,长得太像了!
甚至可以说,这个女人大约就是十五二十年后的初月的模样!
因为是贵客,所以那女人从头至尾都没敢抬头,只是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就站去了一旁,一副温顺至极的模样。
谢司云倒是也不在意那茶杯看上去的不干净,端了在手里,而后看向了那个女人:“还记得我吗?”
那女人才抬起头来,在看到谢司云的那一瞬间,就愣住了。
她这么一愣,初月便彻底地确认了她的身份,就是自己的母亲!
那女人的嘴惊讶地微微张开,声音之中带着疑惑和不确定:“是……是谢家三房的司云哥儿?”
谢司云微微点头,她便欣喜了一般地上下打量着谢司云:“啊……司云哥儿都长这么大了啊!我还真是没认出来呢!”
说着,她还拢了拢自己的发丝,轻咳一声:“哥儿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是如何……如何找到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