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可初月也听说了:有些朝中官员散尽家财,将自己这些年所得尽数都交给了皇上,这才保得了一个有活路之命告老还乡的资格。
冷家就在其中,想来便是回到老家去,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初月上前,将冷红冬扶了起来:“那……你要离开景立信了?”
他们分明新婚不久,如今遭了如此祸事,叫初月看着都心有不忍。
冷红冬似是都有些站不稳了一般地悲伤:“是。父亲原是不愿再管他的事情,只叫我与他和离的。可我心里头难受,便求了父亲让我来寻你们帮忙,而后定然会和景立信和离。父亲这才应允了,我今日也方得出门。”
她委屈的模样,是无人诉说了,才会对初月说说这样的心里话:“我知道,他一出事,我们家里人不仅没有帮他,甚至还落井下石,是我们的不是。可如今这世道……谁又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呢?是我们冷家对不住他,我能为他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她抽噎着:“我是爱他的,从第一眼瞧见他,就爱他的。可我知道,他不爱我,从未爱过我。初月你知道吗,我曾恨过你。恨你为什么能将他变成如此地步!可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恨,还没有来得及去让他爱上我,就发生了这些事情。”
她有些颓然,再也站不稳了,只是跌跌撞撞一般地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倘若我还能有半分办法,事情也不会走到今日的这一步!罢了罢了……我能做的唯有这些了。便是再爱他,又能如何?”
爱而不得,最是疾苦。
每到这时候,初月总是越发地庆幸遇见了谢司云。
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能有心爱之人陪同一起,似乎不管在哪儿,头顶都有暖阳。
将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冷红冬送出门之后,初月便听得身后的姚青烟一声叹息:“我就知道你定是要心软的!不过想想也罢,景立信到底帮了你那么多,若是你连这半分义气都没有,那当真就不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这两日京都都是晴天,等谢司云忙了回来之后,也告诉初月,圣上将景立信的问斩定在了时日之后。
不必初月说,他便先一步开了口:“正好明儿晚上曾海棋要来看小琦,咱们就趁这机会,提出景立信的事情吧!”
虽说一开始他们和曾海棋似乎并不是很对付,可这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彼此都了解了对方的脾气秉性,便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隔阂。
他们提出了这个想法之后,曾海棋倒是也不觉得意外。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就答应下来,只是对初月和谢司云道:“这样吧,这两日我可以做到让你们先去看看景立信。这件事我会和皇上提起的,但是皇上的脾性刚正不阿,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饶恕景立信。我会想办法的,你们也去先看看景立信的状况才是。”
至少有了这个消息,能让人心安不少。
初月和谢司云商议之后,本是想叫上冷红冬一起去的。
可冷家如今在京城失势之后,便紧闭大门。
初月好不容易让冷家的一个丫鬟进去给冷红冬传了话,冷红冬却回话说,她就不去看景立信了。她与景立信这辈子的缘分就仅止于此了,叫初月他们转告景立信,勿念就是。
有时候初月觉得,冷红冬很深情,可有时候又觉得,她有些无情。
短短几日的时间,京都已经被夜雨风的人整理得差不多了。
他们一路从府中到天牢,都有曾海棋的人护送。
从前的天牢是只要给钱,便就能进去看人,看守天牢甚至都成为了肥差。
然而现在却是并非如此了。
天牢之中有人重重把关,他们也是一路用了曾海棋的令牌,方才能进入天牢之内。
便是再与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