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毕竟鲛纱坊这些日子在南州城风风火火地开着,大家都很关注事情的过程。
虽说是元宵,毕竟是一桩算是轰动了南州城的案子,衙门也不好不开堂审理。
初月和谢司云挤进了人群之中的时候,就瞧着远鲟被带上了镣铐和枷锁,跪在了堂中。
而作为首告之人的谢家大房夫妇二人,却是站在远鲟身边,一副斗志高昂的模样。
谢家几乎是全家出动了,不仅是大房和二房在,连老爷子和老太太都被请进了府衙的堂中坐着,不知是在旁听审讯,还是一会儿要做证人。
南州城的知府大人姓“廖”,此刻正身着官府坐在厅中。他大腹便便,脸上油光满面,要初月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官。
他的头顶高悬“明镜正义”四个大字,在初月眼中瞧着倒是有些讽刺。
景立信就坐在这位知府大人的旁边,像是要给知府大人提笔记录下来审讯过程,事实上是在帮助知府审讯。
“铛——”
廖知府装模作样地将手中的惊堂木狠狠一拍,而后便看向了跪在堂中的远鲟:“你可知罪?”
官威和架子摆的是十足十,堂中的远鲟却是越发挺直了身体,抬眸瞧着廖知府的眼中满是迷茫:“草民不知。”
“哼!”
廖知府冷哼一声,才继续道:“堂中之人可是鲛纱坊的远鲟远掌柜的?”
“是。”
远鲟的目光始终淡然,仿佛不是身处高堂,反而像是在自家后院喝茶一般随意。
这让廖知府有些心烦:“站在你身旁的是首告谢家。主诉罪名有二,第一,是你扰乱市场秩序,售卖不合法的珍珠。你可知罪?”
远鲟挑了挑眉,只是转头瞥了一眼严素兰,便冷冷一笑:“我不知。众所周知,我鲛纱坊不做珍珠生意。卖的是绞纱,何谈我扰乱市场秩序,售卖不合法的珍珠呢?”
她此言一出,堂下便有人支持:“是啊,她家是做布料生意的,从未见过卖珍珠的!”
堂中站着的严素兰,便急急开了口:“可鲛纱坊的绞纱之上缀着许多珍珠,你敢说没有随同你的绞纱一起卖出去?!”
“呵——”
远鲟冷冷一笑,也不急,只缓缓道:“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谢家了,你们卖珍珠的时候随同卖出去的盒子,是不是也算你们非法售卖木盒子了?今儿我家丫鬟上街买了一条鱼,鱼嘴上头签了一根绳子,可也算是那鱼贩子非法售卖绳子?昨儿我出去买了面粉,面粉是用箩筐给我们送到家里来的,可是那面粉商人非法售卖箩筐?还有啊——”
“当当铛——”
廖知府复又将手中的惊堂木拍醒,皱眉对远鲟道:“举一个例子就行了,旁的就不必多说了!”
而后,他便沉默了片刻,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人们的议论声,而后才看向了严素兰和谢宏辉:“远掌柜的说的……有理。鲛纱坊卖的是绞纱,并不曾单独售卖珍珠。他们的绞纱上头是有缀着珍珠的,可那也是绞纱而并非珍珠。本官觉得,你们这说辞,是有些勉强。”
严素兰的脸色变了变,瞧着上头的知府,似是意有所指一般:“知府大人可说笑了!若是他们缀着三两颗的珍珠也就罢了,可那样多的珍珠,我又怎知他们不是和买绞杀的人私底下说好了的,等那些人将绞纱买回去之后,就彻底拆下来而后倒手变卖了呢?我们谢家是做珍珠生意的,平日里没少了官府的一分一两的税前,知府大人可莫要忘了才是!”
瞧着,严素兰是早就将这位廖知府打点好了的。
远鲟却仍旧是跪的笔挺,没有半分惧怕地看着上头的廖知府:“难不成谢夫人的意思是,我鲛纱坊少了官府的税款不成?!这又是哪一桩罪名啊?”
“咳咳咳!这与本案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