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妇二人做主,谭总管想清楚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偏生令谭敬忠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明明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
可在这位盛卿侯面前,总是有些抬不起头,
他丝毫不敢怀疑盛卿侯说到做到的行事做派!
连带兵闯了端王府都能毫发无伤的人,若真给他安个什么罪名,他真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尤其是了解了盛卿侯府的作风,这位昭华郡主最是擅长煽动舆论,连帝君偶尔都要落其下风,被动行事。
想清楚利弊,他十分顺从地应下:“侯爷说的有道理,底下人行事总是毛毛躁躁的,老奴也不放心,还是亲自去看着为好,稍后再来看望郡主。”
他如此识大体,商迟很是满意的点头,“去吧。”
谭敬忠一走,张御医心底那点不安顿时被放大了无数倍,他小心翼翼屈膝在床榻边,伸出手:“下官先给郡主诊脉。”
子桑绾一眼将手腕伸出来,还十分客气道:“有劳张御医了。”
如此先礼后兵的做派,张御医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到菁华宫看诊那晚,那位丽贵妃也是如此态度,背脊顿时绷直了。
他强忍下心底的不安,认真替子桑绾探脉。
片刻后,他面色惨白地收回手,垂首道:“郡主的身子并无大碍。”
子桑绾轻笑了声:“那我为何还会想吐,小日子也不合适。”
张御医大抵猜到了今日寻他来所为何事,闻言只能道:“兴许是郡主的身子受心绪的影响有所波动,好好歇息几日便无大碍。”
子桑绾这才收回手,缓缓坐起身,然后半点预兆也没有,直接拉开了床帘。
张御医顿时弓圆了背脊,头就快要垂到地上去。
子桑绾没下床,只是坐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张御医。
商迟在一旁也不说话,目光牢牢落在张御医头顶上。
两道如此直接的视线落在身上,有如两把凌迟的刀架在脖子上,张御医遍体生寒。
片刻后,子桑绾才开口道:“我也不与你遛弯子,想必张御医已经猜到今日请您前来所为何事,还望张御医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
张御医身子一抖,声音也颤:“下官不敢,郡主想知道什么?”
见他如此坦诚,子桑绾有些意外地看向商迟。
后者宁了下眉,问:“菁华宫的事,当真是张御医亲眼所见?”
张御医忍不住闭了闭眼,掩去其中的绝望,颤栗着点头:“的确是下官亲眼所见。”
商迟没有太过意外,又问:“丽贵妃小产,当真是帝后推倒所致?”
他没有直接问,张御医半夜去菁华宫问诊的事,问了便暴露了他放在宫里的眼线,反而是这般问,令张御医更加心生畏惧。
他就怕人问起此事,可偏偏事发至今,已经有许多的人问起来。
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正是。”
商迟寒了眉眼:“张御医说的是实话?”
说完,不等张御医有所回应,又道:“本侯知道,张御医定是有把柄在丽贵妃手上,本侯若是答应张御医,能够助张御医全身而退,不知张御医还会不会是这个说法?”
汗水从额头滴落,沁入冰凉的地缝中,张御医心中动了动,终是道:“侯爷误会了,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也无什么把柄在丽贵妃手上。”
倒是没想到他如此应对,商迟和子桑绾相视一眼。
两人突然不说话,张御医心底的寒意直逼脑门,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就快要绷不住。
偏在此时,子桑绾叹了口气:“也罢,想必张御医是打定主意什么也不愿意说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勉强,只是机会只此一次,看样子张御医是十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