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属装饰皮带着惨白的裂纹,凿得凹凸不平的石板下垫着张牙舞爪的半头砖。
“喂,我是李遥!”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懒散的声音。李遥当兵不到一个月就托关系转业到了地方。现在每天在社会上游手好闲着。
“我是文涛!”文涛低声说道。
“哦,小涛呀,有事吗?”李遥这才想起来自己以前还有一个叫文涛的小弟。
“遥哥,帮我收拾一个人,李安国,就是李主任。”一路上随车轮转动的期待,在这一瞬间已悄悄谢幕。文涛说着掠过一丝后悔,但已无可挽回。
“好,没问题,什么时候?”李遥答应得非常爽快。
“明天中午,老地方堵他。我不能去,不能让他知道。”文涛全当是提前看了命运谱,而非自己主导的一场闹剧。
已经略带湿润的空气并未传递出任何气氛上的改变,一切都照常平静如刚落下一颗装满沙子的炸弹。
“遥哥,揍了吗?”文涛又打过去电话,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紧张地看着周围。
“没揍成。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刘雷的傻子?”李遥的声音听不上很不爽。
“是啊,怎么啦?”
“就是这小子!我有个弟兄也找了我,让我揍他。你正好也找我,我就想两个人一块办喽。不料,据我那兄弟说,刘雷好像知道了,怕自己挨揍!放学去了主任室报告什么自己丢杯子的事。这小子真他妈能扯淡,足足耽搁了半个钟头。你也知道,12:00放学,12点半街上就有巡警了。兄弟一见巡警,只好作罢。你看,怎么办呢?”
“李安国不知道吧?”文涛非常紧张,他害怕事情败露。
“肯定不知道,我那兄弟在主任室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说的全是丢杯子的事,还有李安国教训刘雷好好学习之类的。”李遥的声音又开始懒散起来。
一束阳光划破原来透明的空气,寒流受到惊吓开始蜷缩并积蓄能量。文涛进行了平生最迅速,迅速到引不起注意的一次呼吸。
“我看,你今天下午来学校,趁吃晚饭的那会儿跳墙进来,在教室里先揍徐子丹再办李安国,明干!”文涛说完咬了咬牙!
“行!”
文涛结束了电话,断掉后的“嘟嘟”声让他感觉到心慌,这声音立即渗入每个角落。于是,若隐若现的燥动弥漫世界。
一个下午,刘雷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离开座位。他坐在位子上像是蜷缩再角落里,仿佛头上顶着个屋檐。每个从他眼前晃过的人影他只能看到脚和腿。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每当有人对他说什么时,他都刻意提声调,却提不上去语言的灵魂,总是透着一种颤抖的恐惧,他还刻意增加说话的字数,但虚心的龌龊压住了思绪使蹦出的字声音愈发微小。
当腿不住地抽搐时,他的嘴唇焦渴却闭得很牢像被阳光晒得干裂的豆腐块。眼中聚集了异常多的目光投射到任何一个纸做的书本上,幻想着出现掩体。
要不,要不,他们一来找我,我就往主任室跑,要不告诉家长。不,不,不能他们会责罚我的,那样是双重的攻击!而且,不能向他们投降。要不,和他们拼了?不,不,打不过的,打不过的。要不,求饶一下,要不,下次见了那个初二的主动问声好,道个歉,就这样吧,跟他套套近乎……要是敏琳在,我一定会和他们拼了的!不为别的就为我爱她,不能让她认为我是个懦弱的人!但是……她走了……算了,算了啦,打吧,打吧……
中午是躲过啦,晚上可怎么办呀!刘雷正想着,徐子丹走了过来。此刻,教室里已基本上坐满,打过预备铃后,同学们大抵回到教室。文涛走上去,故意拍了刘雷的头一下,用力很大。“你干什么?别把我惹急了!”刘雷带着点火气——他还不知道是徐子丹打的人,只知道有人要打自己。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