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掌门,我在子午殿里见过,不会认错。
可“正在闭关”的灵渚门掌门,又为何会出现在乾合镇,反而该来负责鼎剑大会的二长老,却始终不见人影。
“来得正好。”
掌门悠然缓了步子踱到茶案前,自顾自坐下,整顿了衣衫,和蔼地朝我和二师姐招手。
“过来坐,不必客气。”
我应了一声,自忖先将事情弄明白,以不变应万变,便随二师姐落了座。
且见茶案中间正烫着一壶酒,酒盅由水浴的器皿套着,下面燃了一盏灵石烛,随风缓缓悠悠,温着皿中的清水,不多时,酒的醇香味就从酒盅里满了出来,漫过杯盏,流云似雾在案上轻柔淌过,浸透了心神。
“我让店家备了些温酒,你们且尝尝。”
说罢,酒便递到了面前。
“常言道,春捂秋冻,这都入四月了,可天气还这么冷,你们平日里可得紧着点,不然等到我这把年纪,可有你们的苦头吃。”
苏木似是习惯了掌门的温和,道了句谢便接过酒盏,二师姐倒也不怕,正襟危坐之下,谢过掌门也接了酒盏,倒是七泽,脊背挺得笔直,伸手的时候,脸上艰难咧开的笑都紧张地有些僵硬了。
“苏木,这几日你为灵渚门耗费了不少心神,你幸苦了。”
“回父亲,不辛苦。”
“怎么会不辛苦,看你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我顺着掌门的话,抬眼瞧了苏木,确见他肿着眼睛,苦笑着按了自己的眉心,无话反驳。
闲聊至此,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每每瞧见七泽欲言又止的神情,又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正常。
但比起严肃的老二和不着边际的老三来讲,年纪最大的掌门温文谦逊,做事稳重,公私分明又恪尽职守,该不会故意放出什么折腾人的幺蛾子。
如此一想,我便放下心来端了酒盏,可唇未及杯,只觉得有两道锐利的目光从头顶射过来,直穿入我的脑壳,似是要把我的魂魄都看透。
接着我听到一句话。
“没想到,阿鲤竟也有用药的本事。”
二师姐端着酒盏的手剧烈抽搐了一下。
“噗……咳咳咳……”七泽一口酒呛在喉咙里,扶着桌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甩了酒杯,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携狂风向我闪来,扯了我衣服的后颈,头也不回朝着门就是一阵狂奔,欲夺门而逃。
门扉贴着他的脸轰然合拢,另有一只无形的手运八分蛮力迎面一掌,拍得他腾空而去,四肢乱舞如断线纸鸢般撞在茶案边沿,撞得案上杯倒酒撒,凌乱成曲。
“嘶……”我撞在墙壁上眼冒金星,一时间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踉踉跄跄地又撞上柱子,眼前一片混乱。
“你们几个年轻人若能骗过我,我这掌门还做不做了?”
掌门一整衣袖,面对着半个身子架在茶案上的七泽,若无其事地斟起酒。
“你们无视门规随意挪用灵渚门的法器,又私带书司离开东阁,灵渚门如今留不得你们了。”
话音一落,二师姐首当其冲地煞白了脸色,一声“掌门!”喊得肝肠寸断。
“掌门,我们确实有错,可……”
后半句未出口,当即被呻吟打断,七泽在茶案上面目扭曲地翻过身来,长吁一口气,道“什么?灵渚门还有门规?我以为……唔唔……”
后面半句被大惊失色的二师姐强硬地捂回了他嘴里。
掌门听罢,缓缓摇头闭眼,眉目间皆是悲戚,似恨铁不成钢,摇了半晌,忽而“噗”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句话要是让天南听到,你怕是要将他狴犴殿里的十轮杖刑都受上一遍。”
掌门一笑,众人便知,他只是想找借口来调侃我们,并无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