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慌乱地喊道。
高堂英在后山的树林里从正午坐到了天黑,一整天水米未进,似乎除了伤心,再无法做任何事情。
皓月初升,游魂一般的高堂英飘飘荡荡地回到了石堡,上了二楼,敲开了那扇他曾经无比期待现在却极度恐惧的门。
门开了,春光般灿烂的兰姑语笑嫣然地拉着高堂英的手,将他娇柔地拽入房间,转身用后背轻轻倚上了门。随即像花蝴蝶一般飞了出去,将放置在床上的一张小桌案挡在身后,神秘嘻嘻地笑着看向高堂英。
高堂英站在明艳如花的兰姑面前,神情恍惚,目光涣散,整张脸苍颓的没有一丝血色。他怔愣地盯着对面那张明媚的脸,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中午看到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英哥,你这是怎么了”
兰姑嘟起丰满的嘴唇,一脸心疼的样子,两只小手放在了高堂英的脸颊两侧,轻轻地揉捏着。
“是不是小鸾鸟们英哥,好了啊,不要再伤心了兰姑虽然不是驯兽师,但也明白英哥对这两只小鸟有多珍视,既然天意如此,英哥你再难过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兰姑说完便拉起高堂英的手坐在了床上,掀开了覆在小桌案上的一层轻纱,一桌精致的亮色小菜五彩斑斓地呈现在眼前。
高堂英扫了一眼这桌精心准备的饭菜,鼻翼微动,如鲠在喉。
“英哥饿坏了吧,就知道你忙得一天没顾上吃饭,瞧瞧,都是你爱吃的。”
见高堂英没有任何反应,兰姑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个失魂落魄的丈夫,轻轻咬了咬嘴唇,欠身拿起了桌上的一只双耳嵌宝铜壶,又端起了一枚精致的铜盏,轻柔又优雅地斟了满满一盏酒,扬起手腕,递到了高堂英唇边。
“既然吃不下菜,就先喝点暖酒润润喉吧,来,英哥。”兰姑嘴角上挂着轻松的笑,双眼却深深地凝望着高堂英,屏息凝神。
高堂英盯着这张伪装过的脸,体内仿佛有千万把刀齐齐穿过一般,锥心蚀骨般的痛。
他没有移开眼神,双手颤抖地接过铜盏,怔怔盯着那清亮醇澈的烈酒。
半晌,忽地仰起头,一饮而尽。
浓烈的苦辣味顺着喉咙急行而下,顷刻漫过了他的四肢百骸。铜盏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两行热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滑过他的脸颊,抚过他的喉结。
高堂英缓缓睁开眼睛,面如寒霜地凝视着兰姑,突然间,硕大的双手捂住了脸,泪如泉涌,浑身颤抖。
“英哥你”兰姑看着高堂英反常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莫非你都知道了”
高堂英哭得更凶了,声音嘶哑得像一口伤痕累累、锈迹斑斑的老钟。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兰姑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不住地摇头,颤抖的睫毛下泪光莹然。
高堂英霎时停止了哭泣,长袖掩面,使劲一抹如泉的泪水,转身快步走到身后的墙壁,用力挪开了挂在上面的狡兽头骨,露出了那后面的铜制罗盘。
高堂英单手转动罗盘,整个屋子都发出了一阵金石锁链撞击的隆隆巨响。
只见他们平日缠绵的那张床榻隆隆移开,地上现出了一方白石窖门。
高堂英又把手伸到那狡兽头骨空洞的眼窝里,从里面抹出了一把硕大的钥匙,粗重地喘息着,回身疾步走向兰姑,将钥匙放入了她的掌心。
“给,你要的。”
“为为什么”兰姑握着那冰冷的钥匙,眼泪扑扑簌簌流了下来,那张漂亮的脸已扭曲得痛苦万状。
“因为从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刻,我就发过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心,我的命。”高堂英平静地说道,不再流泪,也不再心慌。
蓦地,高堂英的胸口一阵猛烈的灼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