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戚吃瘪,嘴巴几次欲张开都闭了回去,轻轻拍了拍几下膝盖,无奈低声道:“行行行,不说教。”
宋大娘子默。打从凤懿公主自从嫁进宋侯府,两人之间说好听的是“相敬如宾”,说难听的就是没有感情做做样子,若不是宋老太太施压,左右这宋玥儿还出不了世呢。
无奈,无奈,身侧坐着的是昭帝妹妹,宋戚就算对她再不满也得憋着。不让说教宋玥儿那这个琴坊浪子总能说教吧。第二日,宋戚带着身边一小厮去了紫玉轩。紫玉轩后临通海河,前面是热闹非凡的街市,因为是专门培养琴艺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一砖一瓦修建得十分有艺术气韵,与其他琴坊华丽得大同小异之下,紫玉轩从面儿上看去更多了几分稳重,不落俗套,毕竟能让侯爷看入眼的琴坊自然是别具一格的。
11.
还未等宋戚与身边的小厮往里跨第二步,便有琴坊小厮立即上前招呼了:“侯爷安,不知侯爷可否约了人?”
宋戚沉吟片刻,低声道:“我记得我在你们这找了个老师傅教我女儿们古琴,可是那老师傅前几个月时抱恙来的是一个年轻人,这几日我女儿来紫玉轩找的也是那个年轻人,我来呢就是想见见这位年轻人。”宋戚在外就算是小厮小环都有三分礼。
琴坊小厮道:“侯爷说的是韩毅吧,他可是我们琴坊老师傅的得意高徒,琴艺颇受老师傅赞赏呢,平日里好多像侯爷您这样的达官显贵来,都是指名道姓让他弹一曲呢。”
宋戚听的双眉紧蹙,直接道:“对对对就是他,你把那位叫韩毅的叫来,弹一曲我听听。”
那琴坊小厮应后立刻便去找韩毅了,而宋戚和身边的小厮则是被其他琴坊小厮带着去了厢房。紫玉轩的厢房都是建在临海河上的,一座座纱帐遮挡的小亭,天气炎热的时候最是避暑。宋戚刚坐下,便有几个琴坊小厮撩开纱帐陆陆续续的端茶、上糕点、上瓜果,等这些琴坊小厮退下后,韩毅便抱着一把古琴走了进来。
风度翩翩、洁净明朗,这时宋戚见到韩毅的第一眼时的印象。一袭浅蓝色的朴素轻缎长衫,腰间挂着一枚“韩”字玉佩,玉佩随着步伐左右摆动着。
韩毅稍稍有些拘谨的颔着首,轻声道:“侯爷安。不知侯爷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见惯了官场尔虞我诈的宋戚向是不屑为难一个不足二十的小年轻的。轻抿了一口酒后,回道:“记得有一曲'潇湘水云',以前来时没听着你师傅弹,今日听你来弹我也算是了了心愿。”
潇湘水云,曲高和寡,韩毅自知宋戚来意,倒不会拼尽心思的去弹得游鱼出听。韩毅将古琴放置好后又沉下心摸了摸琴弦,而后才开始拨弄起琴音,而氛围渐渐随着琴音而抑郁。
一曲毕。对这位琴坊浪子韩毅,宋戚虽是没了之前的偏见,但心里依旧是觉着他配不上宋玥儿的。又是小酌一口后,道:“你几岁开始学的琴?”
韩毅愣了愣,回道:“鄙人从七岁起便跟了师傅,算起来也快十年之久。”
十七岁,大好年华,宋戚腹案。再次执起酒杯饮了一口,沉默片刻,道:“琴弹的虽好,但这背后的意思也得知道。我祖辈也和你现在一样,是个平平无奇之人,那个时候的昭国动荡严重,若只懂固守一方天地,那我这个孙辈如今也没得侯爷这个爵位,说不准还是个食不果腹的。我知道你弹得一首好琴,但这远远不够,不管是你如今的社会地位、还是你的社会价值。若两个人之间不顾差距硬在一起,弱的那一方总归是压抑的,作为前辈,我不想你到时候觉得日子难堪,作为父亲,我更不想玥儿日后心生悔意,明白吗?”
“明白,”韩毅没有想到宋戚在知道宋玥儿与自己的事情后会如此心平气和,更没有想到宋戚会顾及自己的面子说难听的言语。思忖片刻,道:“鄙人心知自己配不上侯府千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