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尽致。
程勇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两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有埋怨,有自责,有理解,也有释然,可终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道理上来说,吕受益现在的处境与程勇没有半分关系,甚至吕受益也该感激他,毕竟他曾经帮助过吕受益,让他吃上了免费的药品。
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程勇将药品的代理权转给了那个无良药商,就是断绝了他们最后的一条希望。
可到底该怪谁,谁也说不清楚。
该怪药品制造公司吗?人家花费无数资金,几年时间,研制出药品,救活了无数人,收一点钱来弥补他们的付出,也为了能更好的研发出更多的药品,救更多的病人,这有错吗?
该怪患者吗?怪他们没钱还得了病?可谁又想得病呢?
该怪程勇吗?
程勇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印度辛辛苦苦弄来了药,以正版药十分之一的价格卖给病人,这已经算是良心了。在面对药品公司的围剿时,他怕了,退缩了,这本就是人类的正常选择,无可厚非。
那么,到底该怪谁?
这是个社会问题。
“二号床病人该清创了,家属都出去吧。”这时,一个护士推着车走了过来。
程勇和吕受益的妻子起身离开,而程勇却看见吕受益熟练地将一个毛巾拿起来,塞进自己的嘴里。
……
程勇站在病房外,吕受益掀起上衣,护士掀起一块纱布,而这时程勇才发现,原来他的腰上弄了一个可以塞进拳头大小的插管,糜烂的肉看起来令人牙酸,吕受益艰难地翻身,嘴里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护士将帘子拉上,而程勇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了。
……
“啊……嗯……疼疼疼……”
病房的走廊上,吕受益痛苦的喊叫声传遍整个走廊,吕受益的妻子一脸绝望又木然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程勇在他旁边,听着吕受益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脸上满是不忍。
他无法体会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能让这个一直乐呵呵的男人,发出这样痛苦的惨叫声。
他坐立不安,良心上受到了极大的谴责。
俩人漠然无声,只有吕受益那痛苦的喊叫声,已经变成了孩子般的哭泣声。
他绝望的发现,这不是病,这是穷,或者说,穷就是人类最大的疾病。
“咔!”
场务大喊一声,王小白擦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周围许多正在低声抽泣的工作人员,漠然无声。
楚天歌演的太好了,虽然明知道这是在拍戏,可是现场还是有不少人哭了——被他疼哭的。
王小白说“这段演技,足够拿影帝了!”
随后,他去病房里看楚天歌,说“天歌,行了,这段戏过去了,赶紧起来吧,准备转场了。”
叫了一声,楚天歌却没有反应。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推了一把,也没有反应,这把所有人吓坏了。他们可是知道为了这场戏,楚天歌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这别出事了。
刚想大叫一声,楚天歌却发出一阵阵铿锵有力的鼾声。
得,虚惊一场,睡着了。
众人放下心来,王小白本来打算一口气把楚天歌所有的戏份拍完,提前让他杀青,免得他继续作死。但见他睡着了,也不愿意打扰他,小声对旁边的人说“让他助理看着他,咱们转场,拍小黄毛的那场戏。”
“行。”场务应了一声,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搬机器的时候动作都尽量做到最小声,免得把楚天歌给吵醒了。
……
“大哥。”
一处码头,汪宝宝一头精神短发,傻乎乎地出现在王小白身边。
王小白看他,说“等会儿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