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洵心里好笑,瞥了一眼白九凊晕红的有些异常的双颊,心里计上来,便板起面孔道“既然蒙谬赞在下成器,在下便要说一句了。”
“请说。”白九凊不在意。
“不要喝冷酒,尤其睡前。”
“呃——”白九凊反射性的捂住嘴,有种被当场戳穿的恼怒,含糊道,“你——”正想抵赖,看见公孙洵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一副笃定的样子,便认了怂,忿忿道,“这你也瞧的出来呀?!”
公孙洵故作叹息状“没法子,谁叫我这么成器呢。”
白九凊捧着红色的袖子轻轻闷声,几乎笑弯了腰。
洵看着对面的白九凊,弯曲着嘴角,露出两颗可爱的小白牙齿,又不好意思又恼羞的模样,翠眉映在白皙的几乎透明的皮肤上,便如孔雀蓝一般的好颜色。
他心头一热,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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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到,春寒料峭,枝叶抽出了嫩嫩的新绿,白九凊心情大好,决心写两幅大字欢迎春天,便铺开了闲置一冬的桌案,叫故包儿细细的磨了一砚浓墨,刚提笔写了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阿八便来串门了,白九凊忙搁下笔,笑着迎进门来。
寒暄过后,阿八一抬眼便瞧见黄花梨木雕海棠嵌大理石的桌案上,铺了一层雪白的宣纸,墨迹未干,便笑道“打搅妹妹用功了。”白九凊笑笑“不过是写着顽罢了,哪算用功。”
阿八走到案前拈起纸张来看,挑剔道“就你这般的也敢写斗笔?!半分力道也无,笔力不开,字儿便如团在一起的!”
白九凊劈头就被批了一顿,讪讪道“我就小楷还能见人,还是抄经书练出来的。”
阿八轻蔑的看了白九凊一眼,二话不说提起笔来唰唰几下,续写了一句‘春江水暖鸭先知’,果然饱满圆润,比白九凊那几个字强多了,不过……她虽不会写,但也看得出,这几个字比起老太太还是差的。
当然,白九凊还是大声叫好,卖力夸奖,阿八看着自己这几个字,也颇为得意,便又接着往下写起来,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给‘时’字点上浓浓的一点,阿七也来了,她一见阿八也在,便皱了皱眉,道“怎么你也在?”
白九凊来不及赞扬阿八的最后一笔,便上前把阿七迎进屋来,那边掀帘子的春樱早已习惯了,不等吩咐便去泡茶了。
阿八放下笔,从桌案后转出来,笑道“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白九凊连忙打圆场,自我调侃道“主要是我这儿忒好了,茶好,点心好,主家尤其好。”
阿七阿八齐齐啐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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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剓毓殿
不知何时起,三姐妹常齐聚剓毓殿。
其实真说起来,阿七的水仙阁最舒适豪华,不过阿八每每进去,都要调笑一番‘庸俗土气’,而阿八的山月居最是清雅宜人,遍地堆满笔墨纸砚,阿七进去又要挑衅一番‘假学究’,如此常常没说上两句,便要爆发战争;只有白九凊脸皮扛得住,能耸耸肩过去。
阿七绕到桌案后也去看那大字,她虽评不出字好坏,但也也要说上几句“怎么不用燕子笺?这回过年,我阿舅不是送来许多吗?”白九凊笼着手,怕怕道“那多贵呀,寻常练字就不用了吧。”
阿八冷哼一声“写字瞧的是笔法,便是明诗也不过写在寻常纸上,却也流传千古,为的难道是那纸?”
白九凊赶忙插嘴进去“两位姐姐说的都没错,不过我这样的笔法,也就配得上这寻常宣纸了,回头姐姐们要来我这儿写字,请自带上好的纸笺哦。”
她并不怕她们吵架,但最好战场不要是剓毓殿,上回她俩置气,阿八随手砸了一个掐丝珐琅的香盒,阿七一挥摔掉了三个粉彩豆绿釉的西施杯,又不好去索赔,白九凊好生心疼。
银理端着茶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