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本宫强行请来的,如今你既是不愿再为东陵效力,本宫也能理解,毕竟,你也算是为东陵尽心尽力过了,本宫不可再自‘私’的要求太多,当以知足之心来看待你,感‘激’你。但今日这辞官,你便要考虑清楚,一旦辞了,你此生之中,将全然与东陵朝堂断了联系,日后东陵朝事如何,亦或是大事如何抉择,将与你再无瓜葛。”
展文翼瞳孔猝不及防的颤了颤,一时之间,仍未出声。
思涵凝他两眼,目光越发的幽远深邃,继续道:“你曾说你敬佩本宫在东陵兵力压境时城墙一跃,也曾口口声声质问本宫你究竟有哪里及不上蓝烨煜,而今本宫便告诉你,本宫与蓝烨煜,虽重情,但也能忘情,本宫与他,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亦如本宫,即便往日对东方殇如何情深,也可全然将情放下,事态分明的与他对峙,亦或是与他在楚王宫中同处一地,再如蓝烨煜,即便最初不得本宫心意,也不曾对任何事意气用事。是以,皇傅若非意气用事的要辞官,本宫自然应允你,但若你因得不到本宫心仪而恼怒负气的要离开朝堂,本宫,也无话可说。孰是孰非,抉择如何,终是,只取决于你自己,但若皇傅是因后者离开朝堂,本宫,也会心寒。毕竟,你是本宫一手提拔起来之人,更也得本宫重视信赖,你若将为官与辞官如此儿戏,本宫,也只当是最初便看错了你。”
嗓音一落,落在展文翼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深。
然而展文翼并未言话,甚至待得时辰流走消散,半晌过后,他仍是满面的复杂摇曳,一言不发。
思涵心有烦躁,也无心再与他多言,仅是稍稍抬手,去接他手中的奏折,却是待得指尖握住奏折,稍稍用力,展文翼却是将奏折握得极紧,分毫不让她‘抽’走。
思涵神‘色’微变,目光再度凝在他面上,心绪微浮,正要言话,却是到嘴的话不曾道出,展文翼便指尖用力,将奏折彻底从思涵的指尖挪走,幽远厚重的道:“辞官之事,长公主可否再容微臣考虑两日。”
思涵眼角微挑,并未言话。
他眉头稍稍一皱,幽远黯然的目光径直迎上了思涵的眼,自嘲而笑,“微臣今夜之举,可是让长公主失望了?”
思涵故作自然的挪开目光,淡漠平寂的道:“何来失望。皇傅要订亲成婚,本是该行之事,皇傅要辞官而离,也是你之权利,皇傅不过是行你想行之事罢了,与本宫何来关系,再者……”
展文翼面‘露’继续怅惘之‘色’,不待思涵后话道完,便极为难得的出声打断,“长公主不必多说什么了,是微臣一时糊涂,即便长公主对今夜之事不满,也是微臣咎由自取。是以这官位,微臣不愿辞了。”说着,叹息一声。